[永七][晏赛] 残局
是之前那篇《棋盘》的赛斯视角联动文，又名《当他们在聊天时，我在干什么》。自己给自己写联动这种事也太寂寞了，而且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哭哭）
星际AU，CP=晏赛，和棋盘那篇一样几乎看不出感情线。文中途禾=男指，懒得重新捏名字，这里叫指挥使又太奇怪，就直接把命运线里的名字拿来用了。休斯，阿卡西亚是xjb捏的路人名字。强行给达尔维拉加戏
对不起我太菜了，写到一半还是感觉自己崩掉了……QAQ唉
“我代表全舰，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赛斯关上舱门，以最低功率启动了飞船，打开检查程序。老实说，他不觉得自己这回还能顺利活着回来——或者哪怕半死不活地回来——但“直视高能武器残余射线而失明”这种事故听上去也太谐了，差不多是刚从军校出来的菜鸟才会犯的低级错误，因此赛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护目镜。
这种不详的预感并非紧张所致的错觉。事实上，每当晏华用一种超乎寻常的严肃语气下达命令时，往往就会有一些不详的事情发生。
距离最近的一次，是他们在几天前的抵抗行动中损失了西比尔；那位严谨内向的女参谋员领命出发时还带着她毕业十几年也消不退的天然拘束表情，生动而突兀，在这样紧张的情势下反而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相比之下，晏华就像用两个世纪前的老式全息技术投影出来的呆滞版3D影像。
“自从文明号上太空以来，它的舰长还没有哪个不是‘神器使’的。”赛斯心想。飞船开始微微振动，他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等下的掩护布局和可能的备选方案，但他只是简单地系上安全带，然后在飞船自我检查的时间任由思路往天马行空的方向瞎跑。
赛斯不是第一次怀疑晏华也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小叮当拥有足以粉碎世界线的想象力，和晏华初识不过7天，他就对这个人有了超过一百种不同的猜测——并且在后续的十年中逐渐排除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剩下的可能性不多，并且统统指向有关“指挥使”和“神器使”的方面；如果去细致入微地收集情报然后逐一排查，赛斯相信关于晏华这个人的最大秘密很快就会变得不是秘密。
但他在这里停住了。
在某一个难得在地面又难得很安逸的清晨，他和晏华一同享受被子压在身上的、拥有天然重力的幸福感时，对方曾经试图向他提起关于这个秘密的事。那是他们第一次很直接地谈起这个话题，就目前这个任务的危险情况来看，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但是那个揭开秘密的机会却被他直接扔掉了。
赛斯对这种事一向看得很开。像每一个查询了晏华档案却除了成绩单一无所获的人一样，赛斯也在有意无意的闲聊中向他发起过类似“你真的不是‘指挥使’或‘神器使’吗”之类的疑问，但那时候他怎么说的——赛斯看了一眼扫描进度，70%，显然飞船的自我检测系统比他想象的要快速，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去追溯那些日常闲聊中推球暗示的部分——不管他怎么说吧，拥有一个能力强的搭档总归来说不是坏事，无论他是不是隐瞒了自己的特殊情况。
“指挥官的私事，搭档的个人秘密，战友不在工作时间时会展现的另一种人格，最好不要随意过问或调查，否则会影响作战的顺利进行——除非要作为指挥官统筹全局。”赛斯回忆起曾经在不知道哪本图书馆旧书上看到的铅笔笔迹，“.…..至于个人情感的部分，则最好完全与工作职责分离开，否则会很轻易地被计划中必然的利用和牺牲压倒碾碎。这种东西实在太脆弱了。想要留住它，就不能和别的东西搅在一起，有任何动摇的可能。”
98%.......99%......100%。
那字倒是写的挺不错，有一点华仔的风范，赛斯最后想。
“达尔维拉？达尔维拉？”
“什么事。”
不到一秒，男人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途禾借着屏幕的反光悄悄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形动作比之刚刚根本没有一点半点的改变（即使用指挥使的能力去检查偏差，也无法从中找出厘米级以上的区别），而表情由于面具的关系也无法列入判断的范围，不由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啊，原来你在啊…...”途禾只得应答道，“你来看看这里。”
“指挥使”在未来号上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按途禾本人的要求，房间里除了一个座椅和必要的简易控制台外，所有的空间都被监控屏幕和三维立体投影地图覆盖。此时，途禾将一个本来在角落位置的屏幕画面调到正中央，在象征宇宙的一片安宁的黑色中，整个防御网外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
“有一个东西从北偏东23度方向接近我们。”为了便于身后人理解，途禾稍微将图像放大了一点，“虽然移动速度很慢，不能排除是太空垃圾或障眼法的可能，但它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我认为‘文明’已经在行动了。”
“……是吗。”
达尔维拉的身形停滞了片刻，五秒后，他重新开口道，“不用管。北偏东23度方向，防御网外围的无人机实地监测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但——”
“好了，我知道你对文明号的感情，但要他们这么快就恢复元气重新发起攻势，你也太低看希罗先生了。”达尔维拉难得多说了两句话，“恕我直言，如果他们现在就对我们发动突袭，反而证明安托涅瓦已经死了，那边如今是晏华在统筹全局——你希望看到的是这样的局面吗？”
“.…..”
“希罗在叫你了。”达尔维拉道，“去中心实验室吧，我猜你不会想错过这个过程的。”
“什……这就开始了吗？”途禾猛然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转过身去，“达尔维拉……？”
然而这回，仿佛要留给对方最后一点私人安宁的时间，达尔维拉的身形彻底陷入了呆滞，再也没有回话。
南偏西23度，防御网外围。
“太空垃圾这种东西就不要上报了吧。”休斯把指示灯调亮了一点，T-303号无人机发来的讯息显示边缘有一个不明物体出现，“阿卡西亚，你说呢？”
“只要你确定那是太空垃圾。”阿卡西亚谨慎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身黑的男人。虽然它现在只是黑暗之子的一个残像，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尊就会突然降临在这里，“需要向达尔维拉先生请示吗？”
“我上来这么多年，从未看走眼过。”休斯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狂妄的一面暴露在摄像头下的，然而大概是前一次的反击战太过漂亮，他难免忍不住想露出一点点得意来，“你就相信我吧！有时候我真搞不懂那些指挥使和神器使的能力评级是按什么来确定的，要我自己看，我早就具备指挥使的能力了……甚至比咱们舰上新来的那个A级小毛孩指挥使还要强呢！”
“你快闭嘴吧。”阿卡西亚脸上显出了一点恐惧的神色，“你忘了自己在哪吗？阿撒兹勒随时可以吃掉你。安静地清除掉那个太空垃圾就好。”
“你就是太过谨慎。”休斯撇撇嘴，大约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场面，还是止了话头，熟练地操纵T-303号无人机打掉那个不明物体。
“好了，这下满意了吧？我再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T-303号为了调整弹道到最佳射击角度，在清理太空垃圾的过程中大概会顺时针转动7度左右。赛斯知道他的机会就在那几秒之间——这类无人机的观察角度通常都无法覆盖360度全范围，跃迁的能量波动也可以很好地被对方所用的武器能量掩盖过去。即使最弱的激光束也足以对能量数值的判断产生干扰。
虽然360度监控的技术早已成熟，但为了照顾监控室负责人的压力，普遍机型在制造时还是会留有一个盲区。在作战时，一台机无法监测到的范围可以由多台机辅助完成，这样还降低了单台机的压力，即使产生故障，也不至于有太严重的问题，实现全范围的监控非常容易。
但那前提是在“通常情况下”。
一个监控室一般有2-3人来负责盯各角度的屏幕镜头。赛斯出发前估算了一下一台无人机动用武器攻击时其中散逸射线强度会干扰到其他角度监控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假如对手不是从高维度观察，否则极快的两次连续跃迁，在监控室的一个人要将注意力主要放在打击太空垃圾而另外一两个人还要负责看其他角度的屏幕时，能够分神去思考一个微小盲区还有敌人的概率几乎为0，除非希罗用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了把晏华派到基层锻炼的程度。
“但愿我不会因为连续两次跃迁吐出来。”赛斯轻轻摸了一下左耳。为了避免被捕捉到信号，那里的特制微型发信器现在处于关闭状态，但仍让他感到安慰。舱内所有不必要的光源和其他屏幕全部被驾驶员熄掉，在偌大宇宙惯常的一片黑暗和死寂中，唯有状态监视器和操作盘还亮着。除了这些以外，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在已经关掉的仪表盘旁边突兀的红色按钮。
紧急自爆装置。最后的杀手锏。
赛斯微微抿了抿唇，猛地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扯下来，攥在左手手心，启动了跃迁。
“祝我们好运吧。”
“中校！中校！”
“安静。有什么情况直接汇报。”
“我……我们刚刚监测到有一只小型舰凭空闯入了情报机关核心，推测是跃迁……”士兵的话音有些颤抖，“我们对其进行了拦截，但对方强行丢弃了救生舱提速，一次爆破冲开的缺口让那只舰成功接近了后备能源站……另外对方好像使用了次声波弹，目前我们联系不上情报机构的军士……”
“在那种地方近距离使用次声波弹，他不要命了吗，这样还能活着继续开？”
“不、不知道，我们已经远程派无人机去阻拦了，可驾驶员看上去似乎只是受了轻伤，控制飞船没有问题……”
“.…..”芙罗拉猛然睁开眼，“不对，他就没打算活着！”
太狼狈了。
赛斯苦笑着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死命拉操纵杆，心想这也太狼狈了。跃迁坐标偏移导致直接空降在对方情报中心，然后被迫顶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压力在有空气的地方释放次声波弹……太狼狈了。
整个舱内开始闪动不正常的警报，赛斯全然无暇去管。顶着时滞延迟的半条命执行任务不是第一次，但顶着时滞能力随时可能撑不住当场暴毙的风险拖着一队无人机追兵执行对己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还是头一回。赛斯觉得操纵杆快要被他扯断，飞船的不知道什么部位被打了下来（警报有显示，但他已经没精力也没视力去看了），意识模糊之间，产生了一种他在开那辆已经有一年没正式出征过的小电驴的错觉。
赛斯用力攥了一下左手手心的十字架，几乎攥出血来。视力的短暂恢复让他看清了状态监控上显示的东西——被打掉的部分不重要，赛斯稍稍安了心。
……不如说现在只要紧急自爆装置还能用就没问题。赛斯看了一眼小屏幕，很幸运，仅存的一个可用视角对着正前方。目前飞船的前进轨迹仍然是正确的，并且要不了半分钟就会抵达情报中心底层的黑核。
“把备用能源站，情报区和核心资料放在一起……”赛斯感觉自己的视力又逐渐消去了，断断续续地想，“到底是想让人来炸呢，还是觉得这样被围在整个防御网中间就万无一失了？”
就在这当口，他感到船体整个摇晃了一下，方向产生了一个未知角度的偏移，再这样飞下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撞，会撞在什么地方。糟糕的是，进入时滞状态后，他的视力最多只能短暂回复两次——刚刚已经用过一次，而第二次理论上只会在临死前出现。虽然现在未来号的情报机关受了次声波弹的袭击相当于一个空壳，内部隔层之间的防御又不能远程遥控，但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异变发生……比如远程操控无人机直接撞到某个启动机关上。
“啧。”赛斯咬了一下下唇，强迫自己从死亡领域拉回一点意识，“……运气这种东西，还是让神留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随后他猛地一拉操纵杆，按下那个红色按钮，向前直接撞上了最外层的能源库。
“有信号了。”
“什么？！”濑由衣条件反射地启动了捕捞舰，把速度开到最大，末了想起什么不对，又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看一眼，“我没收到……难道我的战术终端又坏了？明明这回已经是被改造过的版本了啊！”
“我在晏华那端装了个能直接把信号传过来的东西。”雷切尔看了一眼速度表盘，耸耸肩，“等他收到再给我们发就凉了，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当然我猜他也知道……估计你是等不到他的回复了。”
“方向呢？”薇拉问。
“我猜……以晏华那位老搭档的风格，我们大概可以直接去情报站的正中间捞人了。”雷切尔想了想，“具体的大概还得等晏华把那个特殊材料的扫描样本发过来，不过现在往那个方向开总归是没错的。趁他们的控制站和情报站是瘫痪状态，现在去撞防御网大概顶多也只有外围一点阻拦，就直直朝里飞好了。”
“我以为你打算跃迁？明明那样会更快一点。”濑由衣皱眉。
“跃迁不行的。”薇拉道，“我们的所有资源要用来展开地毯式扫描和之后的急救，如果来回跃迁，很容易半途能源不够用，太危险了。”
“是这样没错~”雷切尔赞许地笑了一下，随后感觉到终端的振动，“啊，资料来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的话要不了五分钟。”濑由衣盯着电子地图道，“我们刚刚是直接从他们的防御网外把速度加到最大的，即使赛斯中校是用跃迁到达的情报站，全速过去也不会太久。”
“五分钟啊。”
“嗯？”
“没什么。”雷切尔起身，朝驾驶舱外走去，“我先去做准备了，你们全力搜寻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信号说了什么？”在对话中沉默了一会的薇拉突然出声。
“没有人说话。”雷切尔顿了一下，还是回复道，“只有一个短促而尖锐的刺耳声音，很快就断了。”
赛斯被薇拉从小型防护罩里弄出来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除非额角磕破了一块以及手心都是血也能算是受伤。雷切尔后来说这大概是跟晏华呆太久了，对爆炸时间的精准控制让赛斯设定了一个刚刚好的启动特制防护罩时间，刚好在那玩意加载到最强的时候飞船炸了能源库外围的，也把他往反向推离了之后的一连串爆炸范围。
然而没人敢对看似全须全尾的赛斯放松。雷切尔一见他这个样子，迅速把他拖到急救室关了门，除了柯路诺被允许仍然呆在急救室里提供一点支持（但他也不能直接看到赛斯的伤情），捕捞舰上的其他人都被赶到了门外。
次声波弹。
内脏看上去几乎一塌糊涂，但时滞的能力为赛斯提供了一线生机。他作为“神器使”的秘密几乎少有人知道，晏华、妮维和雷切尔算是其中三个。但即使是雷切尔也不知道赛斯这能力最长能延迟多久。作为称职的军医兼科研人员，他曾经起过对赛斯进行深入研究探索能力极限时长的念头，以便于后续战斗的战力安排……可惜被晏华拒绝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想起赛斯之前的叮嘱，雷切尔有些忧愁地打开和晏华的通讯频道，关了麦克风，调出自己之前录好的有关伤情描述的音频开始播放。总的来说，他觉得赛斯这种对上级隐瞒伤情的行为自己不应该当同伙，但晏华那种程度的察知居然也能被瞒过去，只能说关心则乱。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我还是尽可能在飞船开回去之前把这人的伤情缓和到起码能看的程度吧，雷切尔心想，感谢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的时滞，不然舰长突然切到冷酷模式文明号全舰一瞬间进入plan B怕是要吓倒一片人。
和晏华汇报工作一向是痛苦的。雷切尔在踏进舰长室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一个冷漠无情的机器的打算，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迎接他。
“……你什么时候工作时间也用私人模式了？”愣了一下，雷切尔问道。
“为了减少战友压力，很显然。”晏华道，“赛斯情况如何？”
“什么如何，我不是跟你汇——等等，”雷切尔的眼罩突地换了个图案，“你既然知道，干什么还要装作被骗住的样子？”
“为了减少战友压力。”晏华重复了一遍，“就我对你的了解，既然还有心情放录音，那么你就一定有办法，没必要占用你的急救时间强行让你汇报……具体情况如何？”
“我建议你自己去看。”雷切尔道，“其实下捕捞舰的时候就差不多稳定了，现在穆娅在医疗舱轮值，运气好的话你大概能碰到他刚好醒来。”
“嗯。”晏华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把指挥权交给珈儿了？”雷切尔看他好像真的打算就去医疗舱探望伤员，问道。
“她比我更适合。”
“她才毕业多久……除了可以早点面对残酷的世界，哪里适合了？”
“要我提醒你吗，她毕业三年，立的军功比这舰上绝大多数包括你和濑由衣在内的人都多。”晏华道，“况且我对她没有锻炼的意思，是真的适合。过了最紧张的这三天，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要为胜利不择手段的阶段了，制定小的计划时可以稍微有人情味一点。”
“什……”
“去忙你的事吧。”晏华突然转换了话题，“途禾刚刚发过来一段资料，关于希罗的实验进度的。我想你知道该要做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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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没了（。
稍微解释一下在这篇文里关于大家能力的私设吧。
“指挥使”洞察全局，过目不忘（是类似吃了记忆面包那种过目不忘），并且对一件事的善恶和正确与否有很精准的直觉。
赛斯在文里应该说的比较清楚了，效果就类似于游戏里影装的时滞（伤害延迟效果）。所以太长时间得不到治疗还是会挂掉。
珈儿的“加速”其实是放慢了周围的时间在自己眼中流动的速度，而自己的时间不变。也就是说这种能力是以寿命为代价去施展的【军功立那么快和这个也有关系，但西比尔老师死了之后她意外地开始惜命
达尔维拉可以在不同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影像，并且短暂地更换本体与影像之间的实际位置。有点类似于瞬移，只不过是需要事先放好一个坐标点的那种
晏华的能力……我不太想写出来，仿佛不写出来的东西就不存在一样……请大家自由猜测吧QUQ
